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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乖些 他從沒想過她對自己竟不肯敞開心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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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麽?阿拓丟了?”

丹竹眼看著自家姑娘平日紅潤的面龐白了幾分, 也知道自己這話說急了。

“姑娘別急,要不我們再去找一遍,興許少爺走了旁的路, 恰好同咱們的人錯過了。”

沈如是沒說話, 深吸了兩口氣。

“加派人手,一部分人再找一遍, 另外的人在咱們幾個秘點日夜守著, 他一回來便告訴我。”

沈如是臉色不好, 半晌都沒回過勁來。

到了晚間章紀堂下衙,發現她越發地走神了,坐到了她身邊。

“出什麽事了嗎?”

這話乍一出, 倒把沈如是嚇了一跳。

她騰的一下起了身,那速度堪比行伍中人, 且目露警惕。

她這般大的反應也是章紀堂沒有想到的。

兩人靜默地對望了兩息。

沈如是盡量地斂去不意而出的慌亂,想如常地道一句“夫君回來了”。

章紀堂卻先一步牽起了她的手。

男人的大掌溫暖而有力,拉著她重新坐回來。

“出了什麽事,你同我說。難道是我幫不上忙的事情?”

沈如是自己的事情本就隱秘, 又不想牽扯他。

但她看向眼前的男人,忽然想到他的身份。

他可是當朝首輔。

阿拓從家中往禹州而去, 生死不明,她找不到人不代表章紀堂也找不到。

萬一阿拓需要人救他呢?

最重要的,她的侄兒沈拓是在章首輔眼前過了明路的。

她深吸了一口氣,向男人看了過去。

“您能幫我找找阿拓嗎?那孩子丟了。”

章紀堂這才知道是怎麽回事。

沈拓和沈如是是沈家唯二送出來避難的人。

姑侄兩個一直隱姓埋名, 沈如是作為姑姑自然要照顧自己的侄兒。

眼下侄兒丟了, 她怎麽能不著急?

“幾日了?”

“我是今日才得了消息的,我本想吩咐阿拓去禹州礦山,但沒聯系上, 才曉得人丟了。”

章紀堂微微松了口氣,看向她額頭上出了薄薄的汗,心下收縮了幾分。

他捏了捏她的手。

“好了,不用太擔心,我這就讓人沿路去尋。不知道沈拓是從哪裏聯系不上的?”

沈如是報了個地名,章紀堂又問了幾句相關的問題,她都謹慎地回覆了他。

男人並沒察覺什麽,“都交給我,你在家安心等兩日,很快就有回覆了。”

沈如是本以為他不過是安慰她罷了,但是過了兩日,丹竹這邊沒消息,章紀堂卻有了消息。

男人進門便叫了她,“我把阿拓安排在了莊子上,咱們過去看看。”

沈如是明白,章首輔總是謹慎的,畢竟她是應契約而來,不讓阿拓摻合也好。

但到了莊子上,她聞到濃重的藥味才察覺不對。

章紀堂立刻安穩她道,“是有人追殺,阿拓受傷了,幸而傷得不重。”

他雖然這麽說,可還是見她臉色瞬間青白下來。

再來不及同他說話,快步向沈拓房中跑去。

他再沒見過她這般著急忙慌的模樣。

平日裏的她,總是氣定神閑,平順柔和的。

章紀堂替她擔心,可心裏卻因為看到了更多的她,有種說不出的安心感。

他也跟了上去,沈如是已經坐到了沈拓床邊。

“傷的重不重?你覺得如何?!”

沈拓十四五歲的少年模樣,相貌與沈如是有六分相近,但比起沈如是的柔美,沈拓相貌更顯棱角分明,眉眼也更加深邃,很有些西域人的味道。

約莫是察覺了章紀堂打量的目光,他擡頭看了過來。

滿眼的戒備倒是像個狼崽子。

“姑姑,這位是... ...”

沈如是這才回過神來,她正要道“這位是章首輔”。

章紀堂便走上了前來。

“我是你姑父。”

這話令室內一靜,接著沈拓重咳了一聲。

沈如是連忙替他順了順後背。

她向章紀堂看去,猜測男人這話是什麽意思?為何不明說呢?

難道說,這京外的莊子裏也隔墻有耳嗎?

她便也順著他的話,同沈拓點了點頭。

沈拓也想到了沈如是之前的吩咐,沒說出什麽旁的來,又想到是章紀堂救他,準備起身行禮。

章紀堂擡手止了。

“不必了,你當好好養傷,別讓你姑姑擔心。”

沈拓目光在兩人中間打了個轉。

“是。”

章紀堂坐在了一旁的交椅上,“是什麽人追殺你?追了多久?這些你可有數?”

沈拓當然有數,但能不能說,他就沒數了。

他眼角往沈如是看了一眼,沈如是手下不易察覺地在他背上敲了兩下。

沈拓明白了。

“回姑父,小侄不知是何人追殺,但來勢洶洶,實在是躲不過。”

他一口咬定了不知道,章紀堂的侍衛當時救下沈拓的時候,也去的比較晚,同樣沒發現是什麽人。

章紀堂沒有問出什麽,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。

沈如是見狀,便道,“這路人來的不明不白,我再讓丹竹從旁處查一查。興許是生意場上針鋒相對的人,也未必。”

天風樓生意做得太大太紅火,沈如是又嫁進了首輔府上,有人眼紅也不為過。

但章紀堂還是皺了眉。

“話是這麽說,但我擔心你的安危,也有可能,非是沖著你們,而是沖著我來。”

沈如是想同他說真不是,但這話也沒法說出口。

只能含混說了兩句。

沈拓受的傷不算輕,沈如是趁著換藥,準備親自上手。

章紀堂便帶著人下去,吩咐查出來追殺的人的事情了。

他一走,房中瞬間就只剩下沈拓和沈如是。

“姑姑,那章首輔真是姑父?”

沈如是擰了一個幹凈帕子,“不是同你講了麽,作戲而已。”

沈拓卻往窗外看了一眼,“我怎麽不像?章首輔作戲也同你一樣好?”

沈如是瞥了他一眼,“行了,先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吧。是不是家裏出事了?你也被發現了?”

沈拓當即斂了神色。

“他們找了這些年,我們也藏了這麽多年,到底還是被他們找到了,早知道,就該強迫所有人都離開秦地... ...”

沈拓把家中的事情,同沈如是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,說得沈如是臉色越發沈了下來。

“... ...他們抓了幾個人,也順著找到了我的蹤跡,幸慶我跑得快,但那些人緊追不舍,要不是章首輔的人及時出現,我這次恐怕在劫難逃!”

沈如是攥緊了手。

沈拓擡頭看了過去,“姑姑,我這裏恐怕立時趕不回家中了,家裏現在沒有能拿主意的人,您要是能回去一趟就好了!不然只怕要亂套了。”

這話同丹竹之前說的意思一樣。

可沈如是又契約束縛,怎麽能輕易回去?

外面章紀堂吩咐人分三路去追查的聲音傳來。

自來運籌帷幄如沈如是,也不免擡起手揉了揉頭。

“我已經讓丹竹傳信家裏,先等等再說吧。”

沈拓自來聽她的話,低聲應了。

沈如是留在莊子裏陪沈拓養了幾日的傷。

沈拓傷勢並不算太重,章紀堂倒是每日下衙,都從京城趕到莊子上陪她吃飯。

沈如是見狀,曉得自己不便久留,便留下沈拓好生養傷,隨章紀堂回了京城。

但她心裏總掛心著家裏的事情,心緒不寧。

她這般反應章紀堂怎麽能看不出來?

而且他著人查了一番,雖然沒發現來人到底是誰,但卻瞧得出裝備齊全,訓練有素,不似尋常商戶尋仇這麽簡單。

他思量著她當時沒有多說,便也沒有多問。

可無形之中,章紀堂卻能感覺同榻而眠的人,仿佛疏遠了許多。

是夜,沈如是抱著皮枕也睡不著。

忽然男人一側身,勾住了她的腰。

沈如是一怔,“吵著您了?”

男人說不是,“我會怕你吵我嗎?我只怕你有事情,我卻幫不上忙。”

他看住她的側臉。

外面的樹影婆娑映在窗戶上,零零星星的月光照進來。

沈如是默了默,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。

章紀堂微微嘆氣,心下有種說不出的酸酸的感覺,仿佛手中有流沙般易逝的東西。

可他沒辦法抓牢,他心下微沈,勾住她腰身的手越發緊了一緊。

沈如是在這力道中,有一些恍惚。

首輔對她的好,她也能察覺幾分。

兩人雖不是正常夫妻,卻也比尋常一紙契約的關系高出一些。

便是那紅塵中的一滴朝露,章首輔待她也比其餘千千萬萬朝露要深重不少。

如此,沈如是更不想把他扯進來了。

這與他並不有力,反而有可能有害。

說來說去,這始終是她的私事,同他無關。

她緊緊抿了嘴。

男人豈能不察覺她的緘默與拒絕?

共枕而眠的夫妻,他從沒想過她對自己竟不肯敞開心懷。

他莫名一氣,手下緊握了她的腰,一使力,背朝他的人轉了過來。

女子的呼吸輕輕撲在章紀堂的頸間,借著月光,他看到她睜大了眼睛,紅潤的櫻唇微顫。

章紀堂低頭封住那唇,忽的翻身,將她困在了床與他之間。

女子眼睛睜得更大了,“您... ...”

男人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,吻勢越加深重,呼吸交錯無有一片存留之地。

手下輕扯衣帶,薄紗飄飛... ...

零星的月光連成了片,又從地面移到了床邊。

床帳之內,春光迤邐。

... ...

翌日,章紀堂抱了沈如是在房中吃早飯。

他看著她低頭小口喝粥的樣子,脖頸還有兩三不易察覺的紅痕。

他心下又軟了一軟。

興許她是個在感情裏慢的人吧,他總得給她些時間。

他給她夾了一筷子酸筍,又撩了她垂下的細發替她挽在耳後。

首輔這般,沈如是更是微微嘆氣。

這個時候,章紀堂得了一個秦地來的消息。

芒朝與西面的突厥不對付久已,邊界秦地有秦王守護,倒也勉強相安。

今日的消息來得有些突然,秦王突然抓到了許多突厥細作,攏共有十幾人之多,問朝廷當如何處置。

“這哪裏是問處置,倒像是邀功來了,。”

章紀堂今日精神滿滿,看了信便放到了一旁。

這事不大不小,且看宮裏還有什麽旁的消息再說吧。

葛效在旁邊提醒時辰不早了,章紀堂今晨本就在床榻同人纏綿了一會才起,眼下不得耽誤,俯身輕吻了沈如是的發頂,“乖些。”

說完,便匆忙上朝去了。

他沒有看到沈如是唇上的紅艷早已褪去,轉身讓人撤了飯桌,叫了丹竹問話。

“今晨章大人說的被秦王抓的突厥細作,是不是咱們的人?”

丹竹眼眶都紅了。

“是... ...姑娘,您不回去不成了!”

沈如是深吸了口氣。

“我曉得了,晚間,我會同章大人告假。”

她說著,叫了丹竹,“對了,再給我備一碗避子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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